他是我的朋友
(c) 2006 feixu.org 废墟 著

我从没有见过他的面孔。
我只听说过他的名字。
人们告诉我他的故事那天，
我曾经为他哭泣。
他的故事，
留在我的心里很久。
故事里的那个人，
他是我的朋友。
 
他躺在高速公路上，
周围警灯闪耀警笛呼啸。
警察说是一个送报纸的人，
他从车里出来被撞上。
他出来可能是因为，
他的旧车坏了不走。
警察不知道，
这个躺在高速公路上的人，
他就是我的朋友。
 
他曾经住在一个公寓里。
那里有很多书和一张床。
他白天出去送报纸。
他晚上睡在那张床。
他的邻居不知道他的名字。
谁也没有见过他有女朋友。
我现在知道，
在那个旧公寓里，
曾经住过我的朋友。
 
他曾经在大学里，
研究数学的定理。
可是他说话教授听不懂。
他也不明白教授的英语。
他读了很多著作。
可他没有一个工作。
后来他开车去送报纸，
是为了交他的房租。
我现在知道，
这个送报纸的人，
他是我的朋友。
 
他有时说起他的家乡，
他说那里有青山和绿水，
那里还有他的妈妈和妹妹。
他说记得他还是个孩子，
在树林里捡果子的时候，
是他阳光灿烂的日子。
现在我知道，
这个乡下来的孩子，
他是我的朋友。
 
有人问过他，
想不想回去。
他摇摇头，
说我不能回去，
我还是去送我的报纸。
那天他开上高速公路，
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。
我现在知道，
这个永远回不去的人，
他是我的朋友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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